北宋晚期的政治体制与政治文化(出书版)第 21 节

方诚峰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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层,这准备工作就表现为“调”。从太皇太氏到宰执中的相当部分,都意识到了垂帘益临近尾声,未政治有相当的确定。为此,层的调整思路主限于中枢制:先试图将“熙”中被认为危害者引入朝廷,比如邓温伯和李清臣,元祐初刘挚就说:“止借二存之于位,以全国家,以成就陛忘旧臣之意,而解天疑异之论。”(252)元祐四年以氏及些宰执又期待们发挥类似的作用,同时也可以哲宗赵煦的郁结。但是,引用“熙”在氏生直没有付诸实施。真正得以施行的是,在垂帘晚期任命的宰执苏颂、梁焘、郑雍、范纯仁,虽然都是所谓“熙”,但对于元祐政治路线都有所反思:有些看到的是垂帘制的危机,有些看到了全面罢废神宗之政的潜在危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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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“准备工作”则自朝中的中层官僚群。元祐层“调”思路的现,是因为未政治路线之确定。而这种确定,是因为哲宗本渐成年,更是因为士夫的趋向。从元祐期到绍圣初期的言官有着极强的继承,绍述的议论正由们发起、推。这些就和王安石及其周围在学术、政治关联颇,熙时期也是们的政治成熟期。因此,们虽同程度地与熙新法保持距离,但实际正是“新法”所塑造的代官僚群。元祐时期扫除熙之政,也背离了们的政治理想。

述两个层次的“准备”,虽皆意在调整元祐路线,但其实相互排斥。就层的“调”而言,重点是建立种能够容纳、同时又限定未政策化的权部署。元祐政治路线,如第章所述,很重的是基于天子年幼、女主垂帘的政治制,这制包括了心设计的垂帘仪制、中枢结构,化解或制了太与皇帝之间、君臣之间、宰执之间在权的矛盾。只有依靠这制的强,才能扫除熙之政,贯彻司马光设计的蓝图。氏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点,所以元祐期的中枢调整相当审慎。所有调整归结底是为了保证元祐之政在将得以继续,而非整“新旧”,更是推翻之,因此就无法从政治制、宰执结构。

但是,在朝中层士夫的“准备”,则是久积累的政治文化。它源于北宋中期以的儒学复,由此推了自仁宗朝以久的法呼声,以及神宗朝十余年的法实践。先王之政、有为之政,成为笼罩北宋晚期政治实践的强主流观念。在垂帘,这种观念被制了,成为潜流。但元祐四五年间,垂帘制有了明显的松迹象,潜流开始涌。最终,当氏去世、宋哲宗怀怨望地,垂帘制完全崩解,这股潜流迅速发而为明流,将氏的部署冲刷殆

节已经谈到,元祐时期层穷的“朋”是某些政治诉(价值观、权威)所导致的“名”,而非实际的政治集团。正因为这些诉的多样,政治分裂显得而没有严整的阵线,也更难化解,这极地冲了司马光生的构想,实际也部分冲了元祐政治路线的政策层面。

元祐“更化”政策的背,是非常的垂帘制和于现实主义的施政神。也就是说,“更化”政策所依托的政治结构是临时之制,所提倡的政治文化则是非主流的。这种结,注定了其稳定。元祐期的有限调整,既没有回归帝制政治结构的常,也无法容纳主流政治文化,因而迅速被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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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 平田茂树《宋代的言路》,收入《宋代政治结构研究》,第57-97页。

(2) 平田茂树《从刘挚〈忠肃集〉墓志铭看元祐之关系》,《东吴历史学报》11期,2004年6月,第103-134页。收入《宋代政治结构研究》,第143-160页。

(3) 梁思乐《朔与北宋元祐朋政治新论——以元祐五年以与韩忠彦、文彦博、范纯仁的关系为中心》,《“10至13世纪中国国家与社会”国际学术研讨会暨中国宋史研究会第16届年会论文集》第二组,杭州,2014年8月,第100-123页。

(4) 王曾瑜《洛蜀朔争辨》,载《心集——张政烺先生八十寿庆论文集》,第351-369页。

(5) 《苏轼文集》卷二八《乞罢学士除闲慢差遣札子》,第816页。

(6) 《苏轼文集》卷三二《杭州召还乞郡状》,第913页。

(7) 洪迈《容斋续笔》卷三《执政四入头》,第251页。

(8) 参见梁天锡《宋宰相表新编》,“仆侍丞表”,第164-199页。

(9) 《编》卷三八八,元祐元年九月癸未条,第9444页。

(10) 《编》卷三六九,元祐元年闰二月庚戌条,第8927页;卷三七三,元祐元年三月,第9050页。

(11) 《编》卷三八八,元祐元年九月癸未条,第9444页。

(12) 永瑢等《四库全书总目》卷四〇《小说家类·孙公谈圃》,第1192页。

(13) 余嘉锡《四库提辨证》卷七,第1059-1060页。

(14) 《编》卷四〇五,元祐二年九月庚申条,第9867页。

(15) 《编》卷四〇八,元祐三年正月丁卯条,第9923页。按,此王觌批评苏轼“通先王命之意”,实际苏氏之学亦讲理。见陈植锷《北宋文化史述论》,第234-235页。

(16) 刘攽《彭城集》卷二四《荐王觌状》,《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》第1096册,第249页。《宋史》卷三四四《王觌传》,第10942、10944页。

(17) 《编》卷四,元祐三年五月庚午条,第10008页。

(18) 《编》卷四〇七,元祐二年十二月壬寅条,第9914页。

(19) 《编》卷四五五,元祐六年二月丁未条,第10908-10909页。

(20) 刘安世《言集》卷三《论胡宗愈除右丞当第三》,第6a叶。

(21) 《编》卷四四六,元祐五年八月丙申条,第10730页。

(22) 《编》卷四六七,元祐六年十月癸酉条,第11152页。

(23) 刘挚《忠肃集》卷三《赠朝请郎杨君墓志铭》,第280-281页。

(24) 参见平田茂树《宋代的言路》、《从刘挚〈忠肃集〉墓志铭看元祐之关系》,俱收入作者《宋代政治结构研究》,第57-97,143-160页。

(25) 《编》卷四〇七,元祐二年十二月丙午条,第9915页。

(26) 《苏轼文集》卷二九《乞郡札子》,第827-828页。

(27) 《编》卷四〇三,元祐二年七月乙丑条,第9818页。

(28) 《编》卷四,元祐三年五月甲戌条,第10013页。

(29) 《编》卷四五,元祐三年十月甲申条,第10073页。

(30) 《编》卷四二二,元祐四年二月丙辰条,第10219-10220页。

(31) 《编》卷四二二,元祐四年二月丙辰条注,第10221页。

(32) 晁补之《肋集》卷五二《答外舅兵部杜侍郎书》,第4b叶。

(33) 吕陶言杜纯“是韩维家”,见《编》卷四〇四,元祐二年八月甲辰条,第9846页。刘挚言,杜纯元祐二年任侍御史,系“由韩维属吕公著”。见《编》卷四,元祐三年五月庚午条,第10008页。

(34) 晁补之《肋集》卷六二《杜公行状》,第7b、10b叶。

(35) 《朱子语类》卷三〇《自熙宁至靖康用》,第3109-3110、3122页。

(36) 邵伯温《邵氏闻见录》卷三,第146页。

(37) 《编》卷四〇四,元祐二年八月辛巳条,第9829-9830页。

(38) 《编》卷四〇四,元祐二年八月甲辰条,第9847页。

(39) 《河南程氏文集》卷六《又太皇太书》,第549-550页。延和殿即当时垂帘所用之殿,但垂帘在,而经筵在单。此事反对者止顾临,还有吕陶(《编》卷四〇三,第9815页)、孔文仲(《编》卷四〇四,第9831页)。

(40) 《宋史》卷三四四《顾临传》,第10939页。

(41) 《河南程氏文集》卷六《又太皇太书》,第549-552页。

(42) 《编》卷三七三,元祐元年三月辛巳条,第9032-9033页。

(43) 《编》卷三九〇,元祐元年十月癸丑条,第9494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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